当晚,花影容推开客栈大门,很是小心翼翼,她行色匆匆地直奔玄音观时,因为比较着急,所以全然没有觉察到身后黑衣如夜的身影,一心只记着道观里面的映雪跟百里长央。
从江东一路直扑北祁,知道了映雪他们有危险以后就不停的赶路,这一路上月浮安不曾有半点儿懈怠,着急晚了以后来不及。傍晚,云霞很美,如少女腮边的胭脂,很是明艳。
临近了风霜岭的时候。月浮安这会却轻轻挥手,示意轿子停下,不在前进了。“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?这还没有到了,就快要到了。”上前扶他出轿,南宫莫离不解地问,“怎么了,要做什么。”微微一笑,月浮安端坐于轮椅之上,没有说话,从袖中轻轻取出玉箫,用袖子轻轻拭了拭,放在唇边,轻轻地吹出一首曲子来。南宫莫离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。人,总是会紧张的。
不同的人在紧张时会有不同的表现,有打嗝、冒汗、跺脚、发抖,心跳等等,不一而足。然,月浮安在紧张时,选择的是吹箫。没有别的方法,因为他紧张,所以就这样,很是紧张,但偏要表现的比对手更镇定,给别人一种错觉。当然,他紧张的时候并不多。很少数,见过他在大敌当前时气定神闲地吹箫的次数只有两次,但那两次都是九死一生,凶险异常的决战,很是危险的情况,那两次,是真的凶险,那两次就是连南宫莫离都被他赶至十丈之外。
这一次,南宫莫离不禁替他捏了把汗。她这会心里有些慌乱,看见他拿出萧来,良久,箫声住,没有说话静静的。静,依旧是静……敌人,竟然仍旧不曾露面,月浮安没有放松,依旧很是警惕,可是却不见人出来。目视着前方,轻轻淡淡的说道,“阁下追了我这么久,没有露面,不会是就想听我吹箫吧?这么久了,也该露面了。”月浮安向身后问去。
在他的身后,没有任何东西,除了一片小树林,没有别的东西,几丛杂草,空无一物。周围都是静,依旧无人应答,很是安静。月浮安紧咬下唇,右手扣动机括,铁索长剑飞出,直刺向杂草丛很是迅猛。
“你不出手?是吗?”月浮安问道,铁索剑已然直直没入草丛,又迅疾地回到月浮安身边。就像是鬼魅一般的,月浮安紧紧盯着那里。深吸一口气,抖动铁索,又向一棵树后全力刺去:“既然还不说话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只见剑未至,只听“叮”的一声,一道亮光飞出,铁索剑去势顿缓,月浮安右手一抖,将剑收回,却见方才划过剑刃的,随之一起出来的竟是一柄精巧雪亮的飞刀。很是让人震惊,没想到,“果然是你。”树后,缓步走出了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少年,在这样的环境下很是独特。
那少年脸很苍白,没有一丝血色,他的眼眸却暗淡无光,然那微微上翘的唇角,分明透着极大的欢悦。有着说不出的情绪,“是你。”月浮安也笑了,惯有的忧悒一扫而空。这才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从容。“大敌当前,能够故作镇定弄箫奏曲之人,除了月城主,又会有谁?真是叫人佩服不已。”祁孤卿微笑,看着月浮安,“我是想,试一试你的天一剑,看看怎么样,但是又怕你我相认之后,你再也不肯向我使杀招。那就没有意思了。”
月浮安看着祁孤卿笑了一声:“你啊……真是好想法。原来想出这么一招来试我!这笔账我可记着,不会轻易就忘记的,等一切完结了,我非得与你一决高下不可!”